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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纪念中国灌溉排水发展中心成立30周年“灌溉文化”征文活动
北塬渠旧事(三等奖)
  魏兴平  
    编辑:管理员 归档时间:2015/12/4    

北塬渠大约是在我没出生时就已建成了,现在还在,我时时想起。

我家在陇西南的一块塬上,山清水秀,风光宜人,土地肥沃,庄稼茁壮。但这里原本是缺水的,老人们年轻时经常翻一座山去六七里外的杨家河挑泉眼里流下的水,泉水虽甘甜,日子却艰难而苦涩。后来北塬渠紧挨着村子往下流,浇灌着庄稼,人们再也不用到杨家河去挑水吃了。每家门前或院里都挖有一眼井,北塬渠的水顺着村里的小渠沟流下来,储到井里,方言称之为“放井”。井水澄上一两天就清了,可以打上来用,一井水能用大半年。因此,井在家里也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,端午插杨柳枝,除夕贴钱码(用黄表纸印成的纸符类的民俗装饰物),井口上都是不能遗漏的。

修北塬渠那会儿是个什么情形我是不了解的,只是听老人们常常说起“上大干”去修渠,所谓“上大干”大约是基于“大干多少天,建成北塬渠”之类的口号。后来土渠改混凝土渠的时候,去参加义务工还用“上大干”的说法。当时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大干甚至苦干,因为在机械缺乏的年代,那些渠道都是沿线的农民们用铁锹一锹一锹挖出来、填出来的。自己修的渠道总是格外爱惜,不少的老人到后来看到渠道有损坏时还会自己去修,见有人有意无意地破坏也是要说的。

北塬渠以及和它有关的故事我听了不少,可是在父亲没有故去之前,我还是没有太深刻的意识,哪怕是我成了水利专业的大学生和父亲成了北塬渠的水管员的时候,只知道每年要给地里浇好几次水,六七个月了要放井。当然后来修了管道,引来了杨家河的泉水,自来水通进院里,就不用再放井了。端午、除夕时井口上的杨柳枝和钱码也转到了自来水阀门井口上。大年三十晚上刚交过夜时,母亲还要接一桶自来水,说是接龙王爷,彼时到处鞭炮声一片,震耳欲聋。

开春以后的乡村生活是生动而有趣的,对于农家孩子而言,少年时代还是颇多欢愉的。上学之外干农活自然少不了,放羊、割草、浇水、种麦、收割、打碾之类,里头有无尽的欢乐。杏、梨、桃、萝卜、葱、豆荚、麦穗等等,好多东西从刚刚结果实时就开始吃,一直吃到成熟收获。大多数时候,只是拿手搓一下就吃,一般不洗,酸甜辣涩各有滋味。

烈日当空的夏日午后,男孩子们照例要去渠里戏水游泳,当时的称谓是“打搅水”,方式以狗刨为主,时不时有或白或黑的屁股露出水面。出水后身上、脸上、头上都会有一层极薄的泥,因为原本水就不清,土渠的淤泥又因狗刨翻腾起来。回家后爹妈问起有没有去“打搅水”,照例是撒谎说没有,然后就会被抓起胳膊卷起袖子,用指甲轻轻刮一下,有白印就证明是撒谎了,少不得挨顿揍。

外面的世界那么大,可是农家孩子知道得却很少。那时候以为乡里就是个足够大的衙门,当年选择专业也没有太多的参考意见可以听取,凭着感觉选了水利,开始了大学生涯,结果证明选得还不坏。远方的大学和一切都令我那么好奇,也是在那时才知道真实的水库是什么样,从河里向渠道里引水是怎么引的,记忆里那么熟悉的跌水居然是那么两个字。

父亲做水管员以前,兼有这份差事的农民很受沿渠好几村的村民高看,因为渠道常坏,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好,排在后面的村子和农户的地常常浇不上而只好等下一轮,而浇水错过农时常常就是歉收的前兆。有些和水管员关系足够熟络的人还会在下游的村子浇水的时候,要来斗门的钥匙,夜晚时分悄悄打开斗锁,提起斗门,偷水浇地。有些不贪心的斗门提得不高,不易被发现,浇完后放下,锁上,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。有些下手有点重的,不免就被守水人觉察抓住,客气点的软磨硬泡,耿一点的不免会有老拳相加了,少不得还得去水管所评理。可是到了父亲那会,水管员风光程度大不如前了,渠道好了很多,不管你怎么排,基本都能保证按期浇上水了。

后来,北塬渠成了父亲殒命的北塬渠,而那一丘孤坟就在渠道不远处的山坡上。再后来,长兄在外省结婚生子,而我也在外就业,从事水利工程设计,大型灌区续建配套与节水改造、小农水重点县、土地整理等等,天天画引水口、渠道、斗门、跌水、车便桥的设计图,写设计报告,不时加班,偶尔被催得焦头烂额,忙碌而充实。等到忙完一天的工作,夜深人静的时候,看看窗外,想起过往,然后眉头紧锁,眼眉低垂。有时候回去,常常会木木地看看那座坟包,看看那条渠。

天依然如少年时蓝,渠水也依旧在流,渠岸边的大柳树们都已被砍去了,几米外新栽的新疆杨、柳树、洋槐们正在疯长。渠道早已成了钢筋混凝土的,少有淤积破裂,顺直而平整,水也清了不少。大约到了前年,田间的土渠也被混凝土渠道代替,地头上有个小斗门,装了刷有蓝色油漆的小闸板。路边是一片片的塑料大棚,高大而整齐。回到家,听母亲讲起,说是县里统一修的,交给村民承包,种辣椒、西红柿、黄瓜、茄子、韭菜,比种麦子、玉米、土豆辛苦多了,可是收入也高,一户一年收个三四万块钱不成问题,比原先几百上千块钱的收成多多了,好多外出打工的人又回来了,轮到管大棚承包的风光了。

记得当年聊到毛泽东的《卜算子•咏梅》时,父亲对着我和哥哥说:“待到山花烂漫时,我就在丛中笑。”如今他眼中的山花们早已散落天涯,而该在丛中笑的那个人,不论在哪个丛里,我永远也找不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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